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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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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5 章

驚弦成了九天之上的神明。

無數年裏時常有神明誕生,也有神明隕落,她以新生的神明身份降生,那一日曾有無數的神睜眼,而後閉上。

新的神明誕生了。

又一位舊日神明隕落了。

神明以強弱確立地位,只不過不同的神明擅長的方向不同,完全以力量劃分不夠準確,每個神明自誕生起,自帶多維數值,綜合實力才是劃分地位的關鍵。

這一位新生的神明竟然沒有一項缺的?

無數神明詫異。

神明沒有幼年體,基本都是成年體,驚弦維持的是原始樣貌。

當神明的日常,除了修各方面能力,就是聆聽下界。

驚弦不喜歡呆在神界,時常下界。

這一次,她定居在小漁村。

小漁村很窮,驚弦搬到這裏時,大娘瞅著她一個小姑娘,熱心上去幫忙:“哎喲小姑娘一個人啊,家裏人咋不來啊,一個人怪難的。”

大娘招呼村裏人忙前忙後的,幫著把新的家弄好了,大娘話不少,光是聽,驚弦就把村裏的情況了解清楚了。

小漁村沒啥發展,降生的孩子少,村裏沒錢只能世代靠打漁為生。

大娘發現了驚弦沒有爹娘,更是對她照顧有加,小姑娘不容易,可不得幫襯點,這會就拉著她編竹簍了:“哎喲姑娘,大娘跟你說,這可是好東西,有了它,魚就有地方裝了,還能拿出去賣,那些人買個稀奇。”

大娘在看,小姑娘一點也不手生,編得比她還快,嫻熟得完全不像是沒幹過的人,謔:“小姑娘挺會啊,大娘年輕時都沒你這手巧。”

驚弦確實手巧,明明是一樣的竹簍,她能編出花樣來,大娘再招呼村裏一個年輕人教驚弦捕魚,驚弦光是走到水邊,一堆魚爭著躍出水面,看得大娘和小夥都呆住了。

這魚……今日這麽多?

驚弦只裝了幾條,給了大娘,成了神吃不吃飯都不重要了,大娘連連拒絕:“這我哪能要啊,小姑娘吃就好了。”

不過,驚弦堅持給,大娘只能拿回家了,做了飯,熱情邀請驚弦去吃:“我給你說,我家那口子,做飯可好吃了。”

據傳,大娘當年就是看中了這點才嫁給他的。

大娘家有兒有女,還有孫,一家人其樂融融,大娘拍著孩子的頭:“叫阿姐。”

小孩子脆生生喊:“阿姐。”

驚弦給了他們一塊玉佩,神力所化,可保一次平安,平時也可以當做積累福運的東西,小孩子沒見過這東西,稀奇,大娘拿了過來:“哎喲姑娘,這值錢玩意,可不能給孩子。”

她是不太認識,可也知道,這東西價值不菲,驚弦說:“不值錢,保平安而已。”

“那也不能要啊。”

“就當飯錢。”

大娘家準備的可不止魚,怕是家裏好的都拿出來了。

大娘給孩子了,可是後來她常常喊驚弦去吃飯,他們家收了人家值錢的東西,給人家做一頓也是應該的,家裏那點吃的都不值錢。

大娘沒有賣玉佩,這東西她不識貨,一來是驚弦的心意,二來是怕被坑了,不如留著。

說來也奇怪,他們家好像抓魚也比以前好抓多了,鎮上有個員外還看中了她兒子去做工。

大娘一家日子慢慢好起來了。

小漁村的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,他們只能感受到比以前都有盼頭了,捕魚都更有勁了,嘿,這可好。

神明福澤一方,不是虛言。

驚弦什麽都不用做,她只要在這裏,福運就會源源不斷湧入小漁村。

因小漁村成精、成妖的小妖不在少數,它們只知這裏有一位大人,卻不知是誰。

不敢看,不敢窺,不敢多留,得了恩澤便走。

最後,它們朝小漁村拜了拜,才離開。

驚弦隨手撚起微薄的信仰,揮揮手,信仰散開,凝聚在她的神格旁。

她不需要依靠信仰,自然也不用為了信仰費盡心死,有沒有信仰她都是神,哪怕她不是天生的神明,也不會選擇以信仰成神的道路。

她更喜歡以實力成神。

力破萬法,神明亦然。

她見證了小漁村最落魄的時候,也見證了日覆一日好起來的時候,整個小漁村不再是從前了,現在有了閑錢,可以供養家裏的兒孫念書了。

讀書這事,放在從前是不敢想的,可是現在他們也敢想,也敢做了。

似乎就是從驚弦住在這裏起,一切都變好了。

家裏的老人感覺她不簡單,可是驚弦和他們一樣生活,也暫時看不出來什麽,但她身上的氣度是假裝不出來的。

她一定不是哪家破落戶。

只是他們都讓家裏人和驚弦搞好關系。

某一日,小漁村裏的囡囡跑去海裏玩,偏偏潮水起,被淹沒了,卷去了海底深處,驚恐萬分。

海水裏金光大震,滔天巨浪分開了一條路,恍然如九天的仙人,飄飄然,抱起了她。

自此,黑暗退卻。

驚弦垂眸,海中一切莫敢不從。

囡囡清澈的眼裏是她的臉:“……仙人姐姐……”

海邊囡囡的娘親和爹爹一邊喊一邊焦急尋找:“囡囡——”

“囡囡——”

驚弦抱著她,走回了海邊,囡囡爹娘焦急的眉忽然就松開了,感激萬分:“我的囡囡!驚弦可太謝謝你了!不然我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!”

驚弦說沒什麽,邊把囡囡給了她娘:“孩子貪玩了點。”

她摸摸囡囡的頭:“下次不要貪玩了。”

囡囡還是望著她,似乎還沒忘記剛才的一切,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。

直到很久以後,她才知道,也許那是此生唯一一次的神跡。

原來她在那麽早就見過了神。

那時,她已經是孩子的娘親,孫兒的祖母,她只是摸著孫兒的頭笑笑。

囡囡爹娘感激驚弦,送了她很多吃的,驚弦沒有拒絕,給他們加了個祝福,一生平安。

再後來,小漁村終於有人中了秀才,考了出去,整個村子都在慶祝,驚弦也在其中吃席。

所有人都說:“小漁村有望了!”

驚弦跟著考中的舉子出了村,看著他們一次又一次考中,到了京城腳下。

因是小漁村裏出來的,驚弦還是女子,他們對她多有照料,在家裏爹娘叮囑過,要好生照顧驚弦,至於這麽多年驚弦還是這個樣子,他們大概有猜測,可是默契的沒說什麽。

曾經也有人暗中戀慕她,最終那個人成家了,有了孩子又有了孫兒。

小漁村裏有一部分人還是她看著長大的,那時候不是沒有一些人長大了想娶她,可是真長大了,到了她面前,反而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,只能默默的做事。

一度被同村的人打趣笑著。

同行的男兒,的確是有幾個對她有意思的。

這一次路上還算順利,他們找了家客棧住著,也是到了京城腳下,他們才知道京城有多繁華,感慨萬千,小漁村真的太小了。

以後一定要出人頭地,把爹娘接出來。

驚弦向來不缺錢用,出行路上也沒帶多少行李,輕車簡從,繁盛的城池她見過很多,可還是會在見到之後轉轉。

驚弦花了幾文錢買了糖葫蘆,一邊走一邊嘗著不同地區的味道,似乎歷朝歷代的風味都有不同。

街邊的一角,小廝怎麽都勸不住自家主子,“哎喲我的主子餵,您要是不回去,老主人得弄死小人。”

唇紅齒白的少年不耐煩:“每回都攔著,我都那麽大個人了,爹擔心什麽啊,每次帶那麽多人出門,一點也不好玩。”

“你再說,我就不帶你了!”

小廝也認命了,那不然有什麽辦法,要是世子不見了,他還不跟著,這回怕是自身都難保,好歹世子還帶著他不是。

“您說,這是去哪。”

他看看還有沒有命在。

小世子走到哪都覺得新奇:“哎呀,沒有爹的人就是好啊。”

忽然,他拉住了小廝的衣服:“哎哎,你看那個姑娘,是不是特別好看?”

“哪呢?”

“那個,你個笨蛋。”

驚弦若有所思,望向了來處,相貌精致的少年脖子都紅了,僵硬著不會動了。

“少爺……?少爺?”

小廝的手晃了晃,世子怎麽還沒反應?臉還這麽紅?該不會是病了?

世子回過神來,臉還是紅紅的:“你說,她有沒有對我有點印象?”

小廝還是沒懂:“誰?”

“哎呀就是——”小世子一轉,嗯?人不見了,急了,“哎——人呢?哎呀,你個木頭腦袋,讓你看人你都看不到,現在人都不見了。”

世子慌慌亂亂地尋找也沒找到,唉聲嘆氣的。

驚弦早就走遠了,逛了一圈回到了客棧,再有幾月就是殿試了。

小漁村裏的舉子很用功,到了這裏的舉子都很用功。

驚弦不怎麽關註科舉的事,偶然間結識了官家千金,大約是好奇,買東西對物價沒有正確的認知,差點被坑了,她出言幫了一次。

這是位公主。

綾羅綢緞,騙不過她。

驚弦也不在意對方公主的身份,她說她叫綺麗。

“驚弦。”

淩綺,當今帝王最寵幺女。

淩綺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在驚弦面前什麽都不剩了,她還開心的和驚弦介紹著爹爹太寵她的煩惱,管得太嚴了,她都要沒有自由了。

淩綺身邊的宦官抽抽嘴角,也就殿下敢這麽說陛下,其他人那是求而不得,但誰讓陛下確實寵殿下。

不過這個驚弦的身份,殿下勒令他們不準查,只能沒法子稟告陛下了,陛下要是查了,也不能怪他們了。

不然,殿下身邊真出現一個不軌之徒,那還得了,不過此人倒不像心術不正的,像是哪家王公貴族養出來的,可是京城腳下沒有哪一家的孩子名喚驚弦的。

也是奇怪。

宦官見過了許多人,可是沒見過驚弦這樣的,看著很無欲無求,但每次小殿下有什麽新奇的想法,她又能滿足。

有一日,淩綺告訴她,她喜歡上了一個公子。

再後來,小殿下偷偷追人去了。

宦官看得清楚:“小姐,我家小姐還是會回來的,外面的都是野花而已。”

聽得驚弦:?

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像正室和外室。

“我與你家小姐還不至於是那般。”

果然,不出三日,小殿下又回來了:“我覺得他真沒意思,還不如和你一起來得有趣。”

宦官神秘微笑,憑借他對小殿下的了解,沒幾個比驚弦小姐有意思的,小殿下怎麽可能舍棄這邊嘛。

唯有驚弦看了他一眼,對公主的性子還真了解。

小殿下整日和驚弦膩在一起,另一邊的世子也火急火燎的和爹娘講他有了心上人,爹娘大驚,哪家的就把他們家這小子勾走了?

再一問,好家夥,他什麽都不知道。

合著……你喜歡了個虛空嗎?

世子輕咳一聲:“這不是趕得急,沒來得及問嘛。”

他娘嘖嘖,他爹搖頭:“一看你就不隨我,我當時就問了你娘姓甚名誰,第二天就提親了。”

他娘點頭:“你爹這方面,還是比你優秀的。”

世子拆臺:“可是我怎麽記得,外公直接把爹你這登徒子趕出去了?”

他爹登時眉頭一豎:“胡說八道!”

“要不我去把外公叫來?”

“等等那倒……也不必。”

“所以,爹你是慫了吧。”

他爹甩袖離去。

他戳了戳娘:“娘,你看爹這樣是不行的,怎麽能臉上掛不住就走了呢。”

他爹提了根棍子又回來了:“我聽說你說我不行?”

世子登時就跑了。

他娘嘖嘖:“不都一個樣?”有什麽區別嗎?

世子爹告狀:“你看他。”

世子娘搖頭嘆息。

“哎夫人你怎麽走了。”

再後來,世子終於在皇家宴會上遇見了心上人,大喜!

“爹娘我知道她是誰了!”

第二天,世子早早的向驚弦表白了心意,小公主拿著棍子就把人趕出去了:“你這個登徒子!敢肖想我的好朋友!”

宦官側目,原先多乖巧懂事的小殿下啊,現在都能提棍子趕人了。

陛下看了都沈默了:“愛卿啊,你知道我一向管不住綺綺的。”

世子爹輕咳:“犬子孟浪了些。”

再然後,小公主終究是沒有攔下這登徒子,竟讓他成功了,痛心疾首,扼腕不已:“他竟然把我的閨中至交搶走了!”

小公主發誓,她和世子勢不兩立。

最終,也沒兩立成功。

因為她發現,她還可以把驚弦召進宮,誒嘿,沒想到吧。

世子:“……”

可憐人竟然只有他一個!

“你等著!”

小公主還自學了武功,武學宗師發現自家公主竟然是天才!一學就會!

小公主那簡直是更不得了,學了武功,直接抱了人就跑,氣得不會武功的世子,也學了武。

他竟然也是個武學天才!

京城裏由此雞飛狗跳,每天都有樂子看。

不過,熱鬧只是一邊的,京城腳下也有不熱鬧的淒冷。

驚弦偶然間路過侯府,聽見了哀鳴。

應該還有一點,遲點更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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